门外
天空下着一场说大不大的雨,淋湿了柳条,偏又无风,便那样湿答答地垂着。
门外一阵一阵的声响让善祥心惊胆战,她把手掌塞到自己的嘴里,努力不发出一丝声响,眼眶里早蓄满了水,她就那样瞪大着,一滴也不让它流出来。
善祥记得自己小时候。
门外同样是这样的声响,父亲暴怒着,摔破了杯子,砍坏了衣柜,高声咒骂着,扯着母亲的头发往地上磕。声音大到无论善祥怎么捂住耳朵,怎么想要逃避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。但她听不到母亲的声音,母亲总是安静的,安静的承受这一切,她听不见母亲的哭声,她听不见母亲的挣扎,她听不见母亲的任何一丝声响,只有皮肉接触,发出的刺耳的清脆的沉重的巴掌声,她知道一定是母亲在受着。
善祥总是被锁在自己的屋里,她拍着门,哭喊着,叫嚷着,恳求着,小时候的她想不明白,爸爸总是会给妈妈买好多东西,总是会甜甜的叫妈妈宝贝,总是会轻柔的为妈妈处理伤口然后满眼心疼的说,下次不会了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,无尽的深渊,让善祥很累很累,那时候的她总是喊到嗓子发不出声响了,眼泪像是要流干了,只能无力的倚在那扇门,左耳天崩地裂,右耳点滴阶前。
她问过妈妈,妈妈总是告诉她,爸爸只是心情不好,不要哭,哭的声音会让爸爸更暴躁,妈妈没事,爸爸下手总是有分寸的。善祥学会了,她不该哭。
她不该哭,她不能哭,这样妈妈就可以少受些罪,忍一忍,总会过去的。几年一晃,善祥长大了,她再没有哭过。
门外的声音愈演愈烈,善祥的心里很慌乱,她再次贴在门上,听着门外的声响,突然妈妈尖声的叫喊冲破了她的耳膜,金属落地的声音随即而来,善祥的心脏几乎停跳。“妈,妈!”她很害怕,她使劲地撞着门,她大声叫喊,终于,门开了!
眼前之景只一瞬便深深地烙印在善祥的脑子里,妈妈的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,血摊在地板上,头发贴在脸上,像是窗外的柳条,那个男人站在一旁!
善祥颤抖着找到自己被收的电话打了120,提起刀,抵在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上,眼中喷出了火。
她没能下去手,医生送了母亲去医院,法官的定案锤敲在了那一小块木头上,敲定了很多人的人生。
善祥没有再哭过。
不必忍耐,不必恐惧。
用了大明风华的名字,我真喜欢善祥这个名字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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